四川南充市高坪区嘉陵江畔湿地风光。  记者河长  周汉兵 摄（人民图片）

　　多少次，在我梦里，总是萦绕着一个身影，它自陕西凤县东北嘉陵谷辗转入川，驻足南充。近了，近了，那流淌在梦幻里的嘉陵江，跨过战国的动荡，见惯汉魏的风云，在唐宋的诗篇中奔流。

　　“看，牛游来了，那么多头牛，大家等牛离岸50米左右就赶紧上弯路，这样可完整拍摄到群牛归巢！”经过漫长的等待，下午6点多，我们终于等到100多头牛横渡嘉陵江的场景。慕名而来的游客早已在岸边摩肩接踵，相机、手机、笑声、吆喝在江风中飞扬。在四川南充蓬安县相如镇油房沟村嘉陵江段，嘉陵江流过蓬安县城后，由于江水的冲刷，泥沙的沉积，形成了两个巨大的江中岛屿：太阳岛和月亮岛。从暮春到初秋时节，清晨，数百头水牛分别从嘉陵江岸边成群结队游上岛去，啃食青草；黄昏，牛又下水回游上岸，被称为“百牛渡江”。

　　这些水牛在岛屿上悠闲自在，由于长期浸润了人间烟火，颇具灵性。倘若你独自乘船走上岛去，这么多头高大健壮的水牛出现在眼前，你会有些担忧，怕受到冲撞。其实不然，那大的小的，形态各异的水牛并不因陌生人造访而惊乱。它略抬头和你对视，满眼都是温柔友善。如果它跟着你过来，你也不必慌张，甚至你还可以主动向它靠拢，就像久别未见的朋友相逢。你在它的眼里是画，它在你的眼里也是画。上岛的人逐渐多起来，牛和人在青草地上相映成趣。人们三五拍照，牛儿也摆着自然的造型配合，分不清谁是主角，谁又是配角。偶见小牛追着母牛吃奶，少妇怀抱婴儿在江边漫步，人、牛、江水，不分你我。夕阳西下，水牛们在头牛的带领下，组成浩浩荡荡的水牛大军，争先恐后冲向嘉陵江对岸，如百米冲刺的选手游弋江中，兴尽而归。

　　于是，在我的梦里，工笔细描嘉陵第一桑梓，团墨铺展百牛过江，缤纷点染印象嘉陵……

　　白天的嘉陵江浩波淼淼，碧蓝清秀，澄澈之气荡涤人心；而夜晚的嘉陵江却更为浪漫动人。渔火掩映，月垂江心，古今情思，在微微夜凉里浮想翩翩，顿生出哲学美学交融的意蕴。如果说古老的嘉陵江之夜含烟带月，是一首清纯的歌。那么，现在则是彩练飞舞、灯火璀璨，是星星的天堂，人间的仙宫，是一篇丽而不群的辞赋。

　　近年来，在南充主城区嘉陵江两岸，当地政府对原先的江心荒滩进行了全面改造升级，从漫滩芦苇到生态桑园，从湿地长廊到水鸟林地，按“山水相依、洲城相映”的城市建设理念，让越来越多的青山绿水代替了钢筋水泥。山清水秀，物足民丰，深厚的文化底蕴，蓬勃的现代气息，“印象嘉陵江、山水南充城”是南充人民呈现给世界的一张靓丽名片。

　　当天边最后一丝晚霞散去，点点灯火次第绽放。横跨其间的座座大桥在江面上隐约可见。鹤鸣山临江而立，兀黑的林木挂着七彩霓虹，蓝的、绿的、红的，如闪烁的眼睛。夜空的繁星在水里，水里的月亮在摇曳。

　　嘉陵江把柔美的身段留在了钟灵毓秀的南充城，流淌着悠悠的三国文化，演绎着川东北的美丽风情。一曲古韵东逝水，魂牵梦绕嘉陵江。我钟情它的一滴水、一朵野花，更想做它的一朵浪花，永远依偎在它的怀里。

【来源：《人民日报海外版》（2021年01月01日第12版）】